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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麼時候我們會寧可化為一縷輕煙,以求內心的痛苦回憶不再折磨人心?

年僅十六歲,卻因拒聽數學老師談論政治而走出教室,卻換來一場長達兩年兩個月的牢獄之災,那還會認為世上有神的存在嗎?會不會因為未來的茫然而失了心神呢?

我還是以為,她是幸運的。在找回了呼吸的當下。她的同伴在她身旁被槍殺,她卻因對她一見鐘情的獄官奔走而免於一死。雖然她在午夜夢迴,常自問:「如果當時就死於槍下,會不會現在的痛苦就可以不必忍受?」那種茍活於世的自慚與罪惡感,加上被逼嫁與那位獄官,開始著另一種無形牢籠的精神折磨,每每讓她想消失。但我仍認為她是幸運的,至少比很多來不及長大的稚嫩靈魂幸運。

她還有機會嘗嘗人生除了絕望以外的滋味,有機會去愛,有機會去痛苦,去反芻那份痛苦。當那位獄官死於被暗殺,而他的家人將她從牢獄中解救出來之後。

有份感情我很想替她自己釐清,雖然她一直訴說她很困惑。那就是她對那位獄官的感情。她起初十分痛惡自己被逼嫁與獄官,但獄官及他的家人對她卻是百分之百的付出與關愛,她在他們那裡受到了空前的關愛與貼心,更甚於自己的親身父母,可是她強調自己不愛獄官。當獄官在她眼前被暗殺的那刻,我想,她是心痛了。心痛這個男人可以為了救自己而犧牲,也感動了,但她仍堅稱自己不愛他。難道最初的不自由與厭惡,就該持續不變嗎?當一個人無私地愛著自己,先前的脅迫也可以被淡化甚至被原諒了吧。這樣的轉變,也並不可恥。所以,承認自己在當下愛上了那獄官,並不抹煞過往那些,只是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。

但我這麼說,也很不公平。我不是她,我無從了解她這幾十年來身心的煎熬,當然更無從想像身繫囹圄的那份孤絕。我只從她的一字一句中,去想像那份複雜的心情。

當然,我也很慶幸我不是她,我身在一個自由的國度,我能掌握自己大部份的未來。所以,我可以透過閱讀去了解另一個世界的不自由,進而珍惜我目前所有。

能過著如此的生活,我該謝天謝地。而那些不自由不幸運不快樂的世界,希望能慢慢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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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德黑蘭的囚徒》   商周出版    瑪麗娜‧奈梅特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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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gladyss5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